鸡腿子很头疼ta的猫

真的,一滴也没有了/可是提夫林和卓尔都好香

第二十六章 嫌隙人有心生嫌隙 解语花遇然不解语

  “小主,开春裁新衣服。小主瞧瞧,是送去这匹粉色芍药纹江绸还是这匹湖色祥云暗花绸?”

  “小主,这是奴婢新做的枸杞羹,小主尝尝。”

  “小主,奴婢看皇上赏的一对青釉瓶极好,我们摆在那里可好?”

  “小主,据说御花园的花都开了,远看上去彩霞一样,我们去看看好不好?”

  “小主……”

  “你们两个。”安陵容放下手中的称量器具,狐疑地看着在眼前喋喋不休的丁香和瑞香,见她们一闭上嘴就缩手缩脚,便道:“有话就直说,扭扭捏捏、拐弯抹角像什么样子。”

  丁香用胳膊肘碰碰瑞香,瑞香冲丁香挤挤眼睛。安陵容也不催她们,饶有兴致地看两人做了半天小动作,丁香才犹犹豫豫地说:“小主,皇上回宫这么久,一次都没到咱们这里来过。”

  “所以呢?”安陵容一只手托着下巴,“你们是怕我生气,还是怕我伤心?”

  两人一起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瑞香试探着问:“那小主……”

  “莞贵人有孕,皇上乐得连十五那天的规矩都不顾了。皇后都不急,我急什么?”安陵容招手让她俩在脚踏上坐下,又拿了两块点心与她们吃,又叮嘱道:“你们倒提醒我了,丁香去库房挑一件好的,并我新做的舒痕胶一起送去碎玉轩,当做莞贵人晋封的贺礼。瑞香去嘱咐一声底下的人,别让他们乱嚼舌头。”两个女孩喜滋滋地吃完点心,各自做事去了。

  内室一时之间只剩安陵容一个。宝珍有眼力见儿,自觉地上前给她斟茶按摩。你道这又是哪个宫女?她就是上辈子也伺候过安陵容的宝莺,只不过今生万事变动,现在才被派来顶替病重不治的宝鹊,刚刚留头几年。安陵容讨厌这些跟鸟有关的字,便给她改了现在的名字。

  宝鹊这条命没得冤枉,始作俑者却一点事没有。安陵容在心里琢磨着,宝鹃现在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炸了自己的哑炮,不留闹心,留着更闹心。

  正头疼着,那边送东西的丁香就噘着嘴回来了,更让安陵容意外的是,她身后竟然还跟着崔槿汐。无事不登三宝殿,她客气地问:“姑姑怎么来了,可是姐姐有什么话要你传递?”

  崔槿汐也敷衍地笑了笑,道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是我家小主近来得了一对玉扁簪,今天凑巧,就让奴婢送来给安小主。顺便问问,菊青服侍得可还尽心?”

  “姑姑这话我就不明白了。”安陵容收起笑容,用当年鹂妃的语调冷冰冰地道:“瑞香是我的宫女,姐姐为何突发奇想问这么一句。”她没有给崔槿汐反应的机会,连珠炮似的继续问:“瑞香改名大约一年了,我也同姐姐说过这件事。怎么现在又用起这个旧名字,难道是姐姐觉得我改得这个名字不好?还是姑姑觉得,纵使瑞香拨到了延禧宫做事,碎玉轩才是她的正经主子?”

  也许是没想到她会有疾言厉色的一面,崔槿汐忽然语塞,张口结舌道:“安小主误会了。是奴婢……总怀念瑞香在碎玉轩的日子,一时口误,请安小主恕罪。”

  看她额头渗出的冷汗,安陵容也大约猜到,那句话怕是她自作主张说给自己听的。既然不是甄嬛传话,崔槿汐又来做什么?“姑姑是宫里老人了,怎么会犯这种小错呢?”她用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盯着崔槿汐,接着摆摆手让她退下。

  崔槿汐走后,安陵容才转向站在一边玩着手指头的丁香,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,说说吧。”

  丁香还是气鼓鼓的,道:“奴婢听小主的吩咐,选了库房里一对红釉瓶送去碎玉轩。见了莞贵人,奴婢还一句话还没说,莞贵人身边的浣碧就说:'安小主现在架子大的很,送礼都不愿亲自过来一趟'。奴婢气不过,就和她呛了几句。莞贵人赶紧调停,让姑姑把我送回来了。”

  “你回来的路上还和崔槿汐说过什么吗?”安陵容问。

  “小主说过喜怒不形于色,奴婢后悔还来不及呢。”丁香一张清秀的小脸难过得皱成一团,眼眶略红,显然是哭过的,“奴婢没听小主的话,请小主责罚。”

  听明白前因后果,安陵容也生出几分欣慰与温暖。“这件事你一心为我,又还记得我的话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她让丁香和自己一起坐在榻上,摸了摸她微烫的脸颊。回忆起刚买下丁香的时候,她那样胆小怯生,现在都敢和浣碧那刺头妮子叫板,实在成长飞快。安陵容拿出那对簪,翠玉莹莹水润,确是极好的料子,她把它们放回锦盒中,递给丁香,道:“拿去,就当是奖励你今天忠心护主了。”丁香惶恐地接过,安陵容又少不得加了一句:“藏好了,别像浣碧似的戴出去招摇。”

  皇帝在晚膳时分忽然到来,带着稍许夜晚的寒气。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安陵容从桌边站起身,婀娜行礼。他现在来是什么意思?兴师问罪吗?

  “起来吧。”皇帝和颜悦色地叫安陵容起身,坐到主位上。他打量了一眼餐食,皱了皱眉道:“你平日吃的都这么素吗?”

  今天丁香让浣碧、崔槿汐甚至甄嬛受了哑巴气,她心情大好,就让小厨房将现有食材精细做来,摆了一桌子。白粲米饭当主食,鸡汁莼菜、清拌莴笋,并半只黄金鸡做配菜,还有一碗虾滑荠菜汤。“臣妾正在喝太医开的安神汤,不宜食用太多荤腥,让皇上见笑了。”安陵容扯了一个理由,却不知怎么勾起了皇帝的伤心事。

  “是了。朕听说那天富察贵人出事,是你一直在怡性轩陪着。”皇帝语气沉重,向她伸出一只手。他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受惊了吧?安陵容只好上前,把自己手递过去,皇帝轻抚着她的手背,像哄一个受惊的婴儿,轻声道:“别怕,朕回来了。”

  我本来就没怕。安陵容腹诽着,咬了一下舌尖,迫使几滴泪珠随着点头的动作从眼眶里掉落脸颊,“臣妾失仪了,请皇上恕罪。”配合上欲语还休、楚楚可怜的眼神,当真不胜可怜。末了,她撑起一个笑脸,坚定道:“皇上回来了,臣妾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两人眉目传情半晌,安陵容实在饿了,便提议道:“臣妾给皇上布菜吧。”

  皇帝点了点头,算是默许。安陵容拿起象箸,捞着袖口,忍着肉疼,动作优雅地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腿肉沾了料汁,放到皇帝面前的盘子里。皇帝尝了几道菜,才大手一挥道:“本来就是你的地儿,坐下和朕一起吃吧。”

  本来挺好的一顿饭,因为皇帝坐在对面,安陵容吃得味同嚼蜡。然而皇帝的兴致却是高得不在乎,还让苏培盛拿了一壶金华酒与安陵容对饮。菜撤下去后,他便半躺在榻上的软枕堆里消食,脸上带着不知是酒醉还是燥热的红晕。安陵容阻止了端茶进来的丁香,道:“皇上,夜深不宜饮茶,臣妾给您换一杯醒酒的柏叶汤可好?”

  皇帝摆摆手,念道:“一壶春酒醉春风,便是太平无事。”说着站起身来,拉过安陵容,摇摇晃晃地往寝殿走去,看样子是醉得不轻。

  “你对太医温实初有何了解?”春宵一度后,皇帝将安陵容搂在胸前,忽然问道。

  安陵容本来已经困得半梦半醒,听到这话便登时清醒。敢情皇帝这一串反常的举动是想试探什么?她谨慎地回答:“臣妾只知道他姓温,是宫里太医。”

  皇帝笑了两声,解释道:“近来有不少宫人告状,说江慎、江诚两人时常向他们索要银钱,否则就不予救治,毫无医德可言。莞贵人便向朕举荐了温实初,你怎么看?”

  安陵容窝在皇帝的颈窝,悄悄翻了个白眼。“甄姐姐举荐必然有她的道理。”

  “哦?你也曾向朕举荐卫临,怎么这次不再替他求个差事?”

  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,此时一定被吓得不敢言语,生怕触怒皇帝。不,上辈子的自己根本没立场、也没机会说这些话。安陵容以退为进,道:“皇上是紫禁城中的主人,太医院的人事任免自然全凭皇上做主。臣妾只肖做一个清闲自在的嫔妃就是。”

  “日子久了,你也养出躲懒性子来了。”皇帝闭目思考良久,幽幽道:“江诚、江慎两人的医术实在差强人意。时疫之事就由温实初负责,卫临从旁协助,如此甚好。”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,安然睡去,留安陵容一人一头雾水。

  四月十七日,正是甄嬛生辰,皇帝大张旗鼓地在牡丹亭设宴给她庆祝。然而安陵容连日侍寝,昨夜又做了一晚上梦,中间醒来数次,起床的时候脸色便十分阴郁。好容易撑过了一天鸾歌凤舞的折磨,回到延禧宫,她只管坐在梳妆台前撑着脑袋,让丁香替她取下繁重的首饰。

  瑞香在旁边捧着首饰匣子,建议到:“小主昨晚没睡好,又累了一天,不如现在就歇息吧。”

  安陵容从铜镜里看了一眼天色,揉着太阳穴,道:“我没事。现在睡下,晚上又睡不着了。”

  丁香拆散发髻,给安陵容篦着头,道:“小主和莞贵人感情好,可是也得顾及自己的身子呀。”

  你当我愿意去看甄嬛和皇帝情意绵绵、你侬我侬吗?“重点是皇上看重莞贵人才设宴给她庆生。”她耐心地解释着,“除了抱病的端妃和富察贵人,谁不去就是拂了皇上的面子,以后还想在宫里好过吗?”

  “原来是这样,是奴婢愚钝。”丁香点点头,“那奴婢一会儿去做两道小主爱吃的点心来。”

  “我今天没胃口,改日吧。”安陵容兴致缺缺,索性挑了一块棉布绣了起来。甄远道前些日子升了正二品吏部尚书,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,甄嬛现在可谓风光无两,然令安陵容意外的是,她和沈眉庄竟因为这个起了争执。

  是日碎玉轩里,一盏茶之前,三人还言笑晏晏,其乐融融。只可惜一个耽于情爱,恨不能日日携手结伉俪;一个常在宫闱,只希望年年同心交金兰。这边甄嬛喜滋滋说恩爱,那厢眉庄直愣愣劝谨慎。一个要情真意切比正妻,一个要心明眼亮做嫔妃。莞嫔委屈,难免嘴尖舌头快;贵人上火,却是恨铁不成钢。二人同坐锦绣榻,谁知话多不投机。

  她们两个人分坐炕桌两边,撇开脸互相赌着气。安陵容安静地坐在绣墩上,转了转眼珠,看似打圆场道:“叨扰甄姐姐许久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说完皱眉看了沈眉庄一眼,把她一起拉走了。

  走在长街上,安陵容没有再像以前似的,没头没脑地意图挑拨离间,而是语重心长地劝沈眉庄道:“皇上待甄姐姐百般呵护、千般温柔,甄姐姐自然对皇上情根深种、无法自拔。眉姐姐何苦这时候泼她冷水呢?”

  “你还怪我,我倒要问你:你的心思素日与我一样,怎么今日不帮我劝劝嬛儿?”沈眉庄噘着嘴,既委屈又憋气的表情倒是有些可爱。

  因为好言难劝该死鬼啊,我又不是你,何苦费力不讨好。安陵容道:“我信甄姐姐不是糊涂人,给她一些时间,她会明白姐姐苦心的。”言谈间两个人走到御花园中,她又拉着沈眉庄折了几朵鲜花簪上,聊了聊胭脂水粉,不一会儿就过了半个时辰,方才依依惜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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